你會如何形容管風琴這種樂器?
金:管風琴是一種音樂工具,一種機械、就好像一列火車或一架A380 或747 珍寶客機。我這樣說是因為它和其他樂器如小提琴甚至鋼琴很不同,因為管風琴的發聲原理複雜(擁有風箱,讓空氣進入被震動的管裏)。不過這也是管風琴的好處,令它能演奏出最壯觀和永垂不朽的音樂,像一隊管弦樂團的演奏。管風琴也是一種非常自我的樂器,演奏者絕不能害羞地彈奏它;在眾多樂器中,它不是王、而是當中的獨裁者!
你何時開始愛上音樂?
金: 我在四歲時, 聽到Scott Joplin的音樂, 然後是披頭四, 還有Bob Dylan、John Cougar Mellencamp,巴赫和其他的。
誰是你最喜歡的音樂家?
金:我自己,因為我永遠不會滿足,所以永遠也很有趣。
作為一個管風琴搖滾樂明星,你想透過音樂表達甚麼?
金:沒有,除了是一種讓人產生個人感受的真實表達;除了體驗本身,當中並沒有訊息。當然,音樂會當中會產生一種令人入迷的狀況,就好像一場暴風雨般強烈,然而終會過去,然後纏繞在記憶中。我完全不覺得自己是搖滾樂明星,因為這種形容很陳舊,好像梳一個Jon Bon Jovi 在80 年代的髮型一樣。我想做的,其實像一個電影導演,製造一種體驗,讓每個人在情感上按自己的需要去理解。無論如何,其實這種情況在所有音樂會時有發生,只是很少音樂家會承認。在同一個觀眾席上,可以有各式的人:廚師、政客、學生哥、律師、鰥夫。當聽到巴赫、Scriabin 或我自己的音樂演奏,可能會為人帶來動力,也會令一些人傷感。律師可能受音樂感動而向他的女朋友求婚;鰥夫可能被啟發去幹壞事。在每個人的腦海中,他們也認為自己是對的。
你強烈的個人風格和令人炫目的演出把管風琴演奏提昇至一個新的高度。你是如何做到的?你如何獲取靈感?
金:我相信我能夠製造靈感,但我的演奏並不是來自靈感。這種說法很恰當,因為我們不能產生或破壞能量本身,但只能將它轉變成另一種方式:就好像核能轉化成熱力,熱力變成蒸氣,蒸氣成了動力產生了電。我的做法也如此,把一種物質(紙上的音樂或構思)轉化成一團火去產生熱力,或者更重要的成了光。
可否分享一下你在音樂上學到的事情?
金:也有一些,假如不是太矯飾或自負,畢竟我不是一個教師或哲學家。
首先,主動性比靈感的價值超出百倍。第二,讓真正的作品誕生是最大的挑戰,同時自制力是非常需要的,藝術家在當中甚至可能發現了埋藏的天賦和弱點。第三,能夠“主動”讓作品誕生,無論如何都是對的。有人因靈感而做出作品,不過這很少有,就如很少會看見願景發生一樣。通常我們在日常生活看到的是,作品啟迪自沉溺、恐懼和妒忌這些感受。這些真正和純粹的感受帶來了很大的推動力,就好像偉大的美國詩人查理.布考斯基 (Charles Bukowski) 的第一本小說《郵局》(Post Office) 由落筆至編輯只花了短短一個月,當出版人問他怎能做到的,他直言這出自“恐懼”。第四,每日花超過四個小時來練習是徒勞無益和可憐的。有些人需花一個小時來練習,有些人則花上兩至三個小時,花四個小時的可能會被欣賞。太多的便是可笑了,好像一個人因為找樂子而跑遍整個美國一樣。
金馬倫.卡彭特
新銳管風琴樂手,以優異成績畢業於茱利亞音樂學院,演出曲目除了巴赫、法朗克、域度等大師作品,還有其他類型;擅長將鋼琴曲、管弦樂曲、爵士樂改編, 秉承著帕格尼尼與李斯特的改革傳統,把管風琴這樂器之王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