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 竺:竺諺民 李:李文軒
▲:如何組成「吃掉荒原」及構思作品?
竺:我是其中一個創作演員,我們總共六人,一起讀了鄧樹榮戲劇工作室的課程兩年。畢業後想做一個作品,恰巧看到不貧窮藝術節,就決定申請。我們討論究竟想做甚麼,當有一些實在的想法後,我們認為需要有一個人去整合成一個文本,然後再讓大家創作,所以找了阿軒及兩位做音樂的朋友。我們一路討論的時候,從作為一個創作者、我們這一代香港人究竟想說甚麼而出發。當有機會表達了,我們應該說甚麼?然後再慢慢發展至,甚麼是移民,不過其實這是一個面向而已。
李:我負責寫文本,是民仔的大學同學。因為我對當代或現代的劇本感興趣,那些劇本需要用不同的元素去展現,我讀大學那幾年有相關的研究。當我聽完他們的想法後,自己寫文本時也有作分析,雖然整件事與移民有關,但也不只是講移民。
▲:對遷移有何看法?並如何構思文本?
李:為何想移民?移民去哪裏?那裏代表甚麼?會有甚麼?我嘗試找一些規則或概念的演繹──其實就是想離開一個地方,到達一個地方。當中分物理性及心理層面,當地域改變了,但他們未必覺得是去了一個更好的地方,因此亦不能感到滿足或開心,但卻做了一個物理的遷移,然而甚麼也沒改變。構思時,我也不知道為何想到麥兜的故事——坐纜車上去山頂就當去了馬爾代夫。這個例子說明了,雖然物理上沒去馬爾代夫,但心理上的遷移,令這件事有所不同,因此對遷移這個概念有不同的發展及面向。
我慣常的做法就是將他抽空,概念化。然後把一些看到的書籍資料研究放在文本創作裡,如《人類大歷史》(作者是以色列歷史學家Yuval Noah Harari)提及人類的起源,七萬年前人類在非洲遷移到其他地方的狀況,其實我們現在的結構就是用若干年份來演出。
▲:作品橫跨不同年代,難怪簡介提及「七萬年前的那個清晨,我們遷出非洲,遍佈大地,邁向輝煌的未來……四百二十三年後,第十二次星球移民的失敗,宣告我們氣數已盡。」穿梭古今甚至未來。
李:這個框架可以說是一個遷移的簡史,究竟在不同的時間點,我們人類怎樣面對遷移的概念。簡單說,很久以前人類為了生存而遷徙,到了近代,當然有一班人會說「唔使搵食咩」,但其實多了一些東西 ,例如價值觀、幸福感等,不單只為了生存,而是生命的價值。意識形態遷移也好,甚麼形式遷移也好,都是為了這個原因。不同年代對「遷移」這個字,有若干不同變化,因此嘗試透過簡史、編年史的形式逐場逐場去探討。
竺:對我們來說,會鑽研很多次關於文本內的文字的意思,問阿軒又或是自己做功課,我自己本身也沒有認真研究過幾萬年前人類的遷移,人類的物種究竟是甚麼。首先對這些概念有基本了解,再去閱讀這個年份或事情對於我們來說是甚麼,裡面想表達甚麼。當中亦有一些劇場會看見的畫面情節,但最重要的是,我們的身體怎樣搵一些impulse及感覺, 去呈現那些文字及故事。所以對於我來說做這個文本就是一個挑戰及實驗。
李:當時他們也有找一些100年內香港移民的歷史做參考,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們甚至想做一個紀錄劇場。
▲:你們在進行怎樣的實驗及有何挑戰?
竺:這是我們六個演員第一次用這形式去做完整及自主性高的創作。之前所做的作品都是有一個導演或導師指導,當然那些創作不完全是只執行導演的指示。服裝、音樂、道具都是由自己一手包辦,為何這作品沒有一個導演,只有演員,這源於我們過往的訓練。作為演員,就是有一種能力需要看到演員以外的東西,這都是我們的實驗。
其實要做到阿軒的文本,也不是一件易事,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大挑戰,因為文字裡的variation好大, 無論是文本的內容或形式,入面有很多元素我們都要思考如何去調適。再用我的方法呈現都有一定的難度。
李:每一場我用不同的年份,因此跨度比較大,而我會因應內容運用新的語言去嘗試,每一場的形式也不同,這都是一些實驗。因為覺得當代劇場是可以容許這些文字存在,甚至可能是一首詩,discovery channel的語言也是可以的,每一場我會找最適合的語言去表達,因為我相信他們是可以演繹出來的。
竺:對我來說在這個時候做這套戲是有一定意義,作品未必是直接回應時代或社會發生的事情,但我相信它是在提供,不一定是答案,而是更多的問題讓你思考。我希望大家、或我們自己能透過不停思考,繼續生存下去。